小美人
林彦俊×灵超
01
“老大，我说实话哦，我们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很糗诶。”
林彦俊一个爆栗砸下去：“闭嘴啦你！”
跟班小弟阿杰揉揉受伤的脑袋，欲哭无泪。他的老大——也就是此时此刻坐在他肩上的人——林彦俊，正趴在别人家的围墙上往里偷看。
这种掉价的行为一点也不符合他台北最强高中生的身份诶。相当崇拜林彦俊的阿杰不明白老大怎么会因为对一个男孩子一见钟情就跟踪到人家家门口来。
“老大，你看见什么了吗？”阿杰双腿打颤已经快要站不住了，一字一顿艰难地问，面部表情狰狞，身上大汗淋漓。
林彦俊“啧”了一声，跳回地面，拍了拍手上沾到的灰，不悦道：“什么都没看到。”又对阿杰说：“真没用！”
阿杰：？？？我做错了什么？
林彦俊单手拿起放在地上的书包，稳稳地丢进阿杰的怀里，“拿着，走了。”
“不看啦？”阿杰听话地跟上去。
林彦俊颇有自信地笑了笑：“知道他家在哪就够了。”
老大好酷哦，阿杰抱着林彦俊的书包，内心感叹道。
02
林彦俊第一次见到灵超是在一个阳光热烈的午后，台北五月就热得让人静不下心，坐在最后一排的林彦俊听不进课，说要去厕所却走到楼道口就飞速下了楼。
逃课咯！去游泳！
林彦俊来到没有保安叔叔的学校后门，踩着围墙上的凹陷轻车熟路地爬了上去，却在要跳出去的那一瞬间愣住了。
因为他看见了一个小美人。
精致得像娃娃一样的脸，很白，在阳光下白得反光。小美人蹲在墙边在给一只野猫喂食，温柔地抚摸着小猫的毛发。那画面太过神圣美好，任谁都舍不得打搅。
台北一中校霸林彦俊，就在这一秒，坠入爱河。
小美人似乎是感觉到了有人在看着自己，一抬头，对上了视线。
林彦俊被那双漂亮眼睛勾走了魂，一个没站稳就摔了下来。
“啊啊啊！”
直直地摔在了小美人面前。
太丢人了，林彦俊苦着脸揉腿，抬头却发现小美人笑了，心跳停拍，一时间又忘了所有疼。
摔个腿博美人一笑，也值了。
他太好看了，笑起来比这世界上的一切都明亮。林彦俊第一次后悔自己没有好好听过语文课，现在形容不出小美人的漂亮，才悔恨肚子里没点墨水。
“你还好吗？”
小美人关心自己了，林彦俊有点激动。
“你叫什么名字？”
他答不对问，小美人扭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小猫早就跑了，小美人也起身要走。
林彦俊眼疾手快拉住他：“我叫林彦俊。”
“我又没有想知道。”小美人背对着他头也不回地走了，脸上却在偷笑。这个家伙才看见自己不到五分钟，脸上就写满了“我想泡你”，不正经，要不是看在你长得帅的份上，我才不搭理你呢。
03
林彦俊打听了两天，才知道小美人是前阵子刚转学过来的，读高一，是学弟，问到了名字，叫灵超。
听这名字，多灵，人如其名。
林彦俊照了照镜子，觉得自己也不愧于名字里一个“俊”字，简直天生一对地设一双。
他问阿杰：“我帅吗？”
阿杰连连点头：“帅！帅！老大全台北第一帅！”
林彦俊也觉得是，撩了一把头发准备去小学弟教室门口堵人了。他不好好穿校服，故意敞开着外套还解开几颗衬衫扣子，路过的女生都看着他捂嘴尖叫，林彦俊觉得效果不错。
灵超看着他好笑地问：“有事吗？”
“我送你回家。”
灵超说不用，我自己坐公交两站就到了。
“那我请你吃刨冰。”
灵超眼珠子咕噜一转，有点抵抗不住甜的诱惑。
灵超坐上林彦俊机车后座的时候他想，原来小美人这么容易拐走啊。
按照偶像剧的走向现在小美人应该抱住自己的腰，于是林彦俊一路加速，在街道上呼啸而过，惹得路边的阿嫲追着他骂：“要死啊小伙子！车开那么快干嘛！”
灵超坐在后面一个劲儿地笑，一直到了刨冰店都没停下来。
林彦俊被他笑得不好意思了，舀了一勺刨冰塞进灵超嘴里。
冰冰凉凉的特别舒服，灵超惊喜：“好甜。”
林彦俊瞎搅着刨冰，把它们捣碎，学着偶像剧里的台词：“你比较甜。”
结果对面人一点都没害羞，反而大方承认：“那当然，我可是吃糖长大的。”灵超笑得狡黠，可把林彦俊的心都甜化了，跟这些刨冰一样。
“听说你是校霸？还一个人干翻过十五个人？给我讲讲呗。”灵超挑眉瞧他。
林彦俊差点被刨冰噎着，“咳，都让他们别到处乱传了。”
“是真的啊？”
“就、就有一天晚上路过达明路那边看见一群人围着一个人欺负，我看不下去，然后就……”
“就把他们都干翻啦？”
林彦俊眼神闪躲：“算、算是吧。”
灵超有点崇拜地看他：“那你可真厉害。”
林彦俊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也没有啦……”脸都有点红了。灵超还说，学校里好像有很多你的小弟，还有很多喜欢你的女生。
“可、可能吧。”林彦俊想说那都不重要，就算喜欢他的人从台北一中一直排到花莲夜市，他也只想要他的小美人，“以后我能跟你一起喂猫吗？”
04
“接下来是高二16班林彦俊同学送给高一1班灵超同学的一首《告白气球》。”
午休时间趴在课桌上午睡的灵超突然惊醒。
“你说你有点难追
想让我知难而退
礼物不需挑最贵
只要香榭的落叶
营造浪漫的约会
不害怕搞砸一切
拥有你就拥有全世界
亲爱的爱上你从那天起
甜蜜的很轻易
亲爱的别任性你的眼睛
在说我愿意”
灵超还没作出反应，后排的黄明昊先替他激动了：“哇，这个林学长好浪漫啊，范丞丞就从来没做过这种事。”
这浪漫个头啊，全班的人都在看自己了，灵超觉得羞耻得无地自容，趴下去继续假装午睡，又有点想笑。
什么老套的把妹方式，我灵超有那么容易上钩吗。
课间，阿杰转过来问林彦俊：“老大，你说你天天又送花又送糖的，到底什么时候能追到嫂子啊？这都两周了。”
林彦俊瞪他一眼：“马上就追到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懂吗？”
阿杰还真不懂。他只觉得自家老大自从喜欢上那个小学弟之后整个人都变了，变得傻里傻气的，不如以前那么狂拽酷霸屌炸天了。当然这种话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说出来就惨了。以老大一人单挑十五个人的身手，他嗝屁十五次都不够的。
“最多再一周，我就把他拿下。”林彦俊也不知道在跟谁较劲，花也收了糖也吃了，但小美人还是吊着自己，可真磨人。
林彦俊和灵超一起蹲在墙角喂猫，后者专注地喂猫，前者专注地看着喂猫的人。
“那天你为什么会在这？”
“我迟到了，从前门走会被登记，就想着看看能不能从后门翻进去，然后就遇见了它。”灵超指指小猫。
还遇见了你。
灵超低着头，垂下来的刘海微微遮住眉眼。他的眼睛很大，双眼皮很深，看着就会让人陷进去。灵超摸着小猫，林彦俊摸了摸灵超的头，“我能追你吗？”
“难道你之前那些举动都不算追吗？”送玫瑰花，送比他的脸还大的棒棒糖，送他回家，在广播站给他点歌，还陪他喂猫，大摇大摆的生怕别人不知道林彦俊喜欢灵超。
“虽然是这样，但是我还是想更正式地表达一下我的想法，”林彦俊很少见地正经起来，“我喜欢你，我想追你。”
灵超弯着眼睛笑，笑得别提多甜，嘴上却不饶人：“可是我妈妈说不能跟坏孩子谈恋爱。”
林彦俊被他的话噎着，有点委屈：“我不是坏孩子啊。”
灵超就只是看着他笑，他太喜欢林彦俊的反应了。
05
林彦俊说最多再一周就把灵超拿下的话没能成真，甚至情况还有恶化的趋势，他不知道为什么，灵超突然躲着不愿意见自己了。
明明上周还说可以追他。
林彦俊实在想不到自己是做了什么让他不开心的事，总之先道歉应该是没错的。灵超总是赶在被他找到之前就溜了，不再等他放学一起走。因此林彦俊只好直接去他家了，按了门铃，来开门的正是灵超。
对方露出惊讶的神情，大概是没料到前来拜访的人会是他。
“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
林彦俊没回答这个问题，他看见灵超脸上贴着纱布，嘴角还有明显的淤青，心一下子揪成一团，急切地扯过他的身子凑近了看，“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没事。”
“什么没事，你跟我说啊！”林彦俊第一次对他的小美人这么凶，皱起眉来真的有几分威慑力。灵超挣脱开他的手，有点不敢看他，“我真没事。”
林彦俊看了他一会儿，既生气又难过，灵超不信任自己，他还把自己当外人。
但他更心疼灵超，要是让他知道哪个杀千刀的敢动他的小美人，林彦俊绝对把他活剥了。
“需要我的话要跟我说。”林彦俊的眼神黯淡下去，“不需要就算了。”
他们有很久没碰上面了。失恋了的林彦俊再也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校霸，一天下来能叹气好几次，然后再看着手机里灵超的照片发呆。
阿杰问：“嫂子呢？”
“没追到。”林彦俊很丧。
世界上居然还有老大追不到的人，阿杰的三观受到了打击，这不科学啊。但是没受过伤怎么算男人，他安慰林彦俊：“没关系老大，咱别在一棵树上吊死，还有那么多妹子喜欢你呢老大。”
林彦俊气得翻白眼：“说什么屁话呢，是不是就是你给我到处传播有人追我，小灵才生气不理我的。”
“那他就是吃醋了呀？”
林彦俊单手托腮，郁闷地看着窗外，他不知道，但他直觉可能和灵超脸上的伤有关。
06
林彦俊生平第二次遇上打架斗殴现场。当他发现被围在中间的人是灵超的时候，他近乎发狂地冲了过去。他扯开抓着灵超的那个人，给他脸上狠狠来了一拳：“操你妈你敢打他？”
“你谁啊？”那几个凶狠的男人个个染了头发看起来不是好惹的家伙，为首的一脚踹向林彦俊的肚子。
林彦俊往后踉跄退了几步，痛得要命，却还对灵超喊：“你先走！”他跟那群人厮打起来，一对五不可能占上风，最后伤痕累累得倒在地上。
那群人嘲笑了几声就走了，灵超赶紧过去扶着林彦俊坐起来，满脸愧疚和担忧。
“你没事吧？”
“你怎么不走？”灵超身板瘦干干的，林彦俊躺在他怀里总怕硌得他疼。他牵住灵超的手，有点傻地笑了笑：“对不起啊，我骗了你。其实我根本不会打架，也没有什么一挑十五的战绩。那天我想救人，结果也是这样被揍了一顿，还是别人帮我报了警。”
他像是自嘲，却又很认真的：“不知道怎么就传成那样了，我根本不是什么校霸，我连保护费都没收过。我也没有很多小弟，就一个阿杰不知道为什么傻了吧唧的爱当我跟班。”
“可能只有有很多女生喜欢我是真的，但我只喜欢你。”他看着灵超的眼睛，那双他最喜欢的，第一眼就觉得迷人的眼睛，“可是我好像……我好像根本保护不了你。”
灵超被他说得都快哭了，眼圈红红的，吸了吸鼻子：“你已经保护过我了啊。”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肯告诉你我被打的事吗？就是不想你再为我受伤第二次。”他说话带着哭腔，一句一句几乎是喊出来的，“我知道你不会打架也知道你不是校霸，因为你那天救的人，就是我啊。”
灵超开始哭，脸上又有淤青，像只可怜的小花猫，眼泪掉在林彦俊手背上，可他还是觉得灵超好漂亮。
“根本不会打架还装酷叫我先跑，我怕得要死，只能先跑得远远的，才想到帮你报警。你好蠢啊，根本没有反击之力。”他哭得一抽一抽的，“可是那时候我就觉得你好帅啊。”
林彦俊伸手轻轻地帮他擦掉眼泪，哭笑不得：“什么啊，原来是这样。”那天他没看清被欺负的人的脸，受了伤安慰自己权当英雄救美，直至今日才知道，原来自己是真的救了美。
07
灵超把林彦俊带回家给他处理伤口，大人都去上班了，家里只有他们。林彦俊坐在灵超的床上，左右张望，发现他桌子上有大大小小各种牌子各种样式的糖果，大部分都是自己送的。
“所以你早就认出我了吗？”
灵超不哭的时候又恢复那个爽朗明亮的样子，他乐呵道：“说起来也真是巧，我不知道你在这所学校，转过来了才听说你的名字。刚开始还想哪个这么厉害能一个打十五个，后来发现是你，心想你明明被揍得很惨，是不是回来跟同学吹逼了。”
林彦俊急着辩驳：“我才没有！”
灵超笑得前仰后合，看林彦俊的脸红起来，他继续说：“虽然我知道你，但你好像不知道我。那天在学校后门遇见你，我也很意外。”
灵超回想起那天还觉得好笑，林彦俊在自己面前尽出糗丢脸。
林彦俊露出酒窝，像放下什么包袱一样松了口气：“还好那天遇见你了。”
“那些人为什么找你麻烦？”
灵超耸耸肩表示无奈：“我在原来的学校的时候，校霸喜欢的女生喜欢我，所以他们就一直看我不顺眼。不过你看到的那次是他们第一次真正动手，因为那天那个女生送了我一大袋糖。”人家那才是真校霸啊，特缺德。
“然后我就转学了，本以为没事了，没想到偶然又遇上他们，就被他们知道了我现在在一中。”
林彦俊抓住他给自己涂药的手腕，另一只手把他搂近，沉着嗓子：“我以后一定保护好你。”
灵超笑了：“连保护费都没收过的虚假校霸怎么保护我？”
林彦俊吃瘪，又确实说不上话来反驳。
“你闭上眼睛，我自觉主动上交一下保护费。”灵超说。
林彦俊听话地闭上了眼睛，有一只手搭上了自己的肩，紧接着感觉到有柔软的东西触碰到了自己的唇，一股香甜的气息钻入了口腔。
灵超好甜，没白吃那么多糖。林彦俊衔住他舌头的时候，觉得自己好像摄入过多糖分了。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