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情人（2）
柳善皓×安炯燮
02.能做的事和不能做的事
回到家，柳善皓就变成了人形，安炯燮问他就不能一直保持犬形的样子吗，柳善皓眨巴眨巴眼睛说：“我这样不好吗？”
也不是不好，就是家里突然多出来一个人，怎么也会有点不习惯。安炯燮多养一只宠物的同时也多养一个弟弟，还是特别黏人的那种。他做饭的时候，柳善皓也在旁边转悠，一会儿问问这个是什么，一会儿问问那个怎么用。人类世界的一切事物对于柳善皓而言都是新鲜的，包括安炯燮——他的主人，柳善皓对安炯燮也充满好奇。
例如同样都是男孩子，为什么安炯燮长得这么漂亮。柳善皓脑子里的词汇量很少，他不知道怎么去形容那种感觉，他只能想到漂亮，最肤浅也是最直接。
柳善皓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哥哥你好漂亮。”
安炯燮有点懵逼，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有夸赞别人的兴致。他以为柳善皓不懂人类的表达方式：“漂亮是用来形容女生的。”
“谁说的，”柳善皓不同意，“漂亮就是漂亮。”他从背后抱住正在煮汤的安炯燮，低头把脸贴在他后颈。安炯燮吓一跳，汤勺没拿稳，掉进了锅里。
“不要闹。”安炯燮挣脱开，不耐烦道，“要是还想吃饭就乖乖一边待去。”
柳善皓皱皱鼻子，听话地出了厨房，一个人默默到客厅坐着等待晚饭。
洗澡的时候柳善皓也想黏他，一脸单纯地问为什么不可以一起洗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安炯燮毫不留情地把他赶了出去，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柳善皓看见他脸上淡淡的红晕，说哦我知道哥是害羞了，然后嗖地一下变成了小狗模样，“汪汪汪”了几声，大概是在说，这样也不可以吗。
如果不知道它能变成人，安炯燮还有可能会和它一起洗澡。但现在，安炯燮说什么也不会同意，他哪知道柳善皓什么时候又会突然变成人形。
晚上睡觉的时候，柳善皓也跟他撒娇说想一起睡：“我一个人睡在外面会害怕的。”
“那你变成狗的样子。”
柳善皓很听话，说变就变。安炯燮拿他没辙，只好让它进了自己被窝。他指着柳善皓的狗鼻子说：“不准变回来。”
结果第二天一早，安炯燮又发现自己被他的手臂紧紧圈着。柳善皓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变成了人，还胆敢把他的衣食父母当做抱枕。他推了推柳善皓，对方反而把他抱得更紧。安炯燮默默翻了个白眼，将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拿开，艰难地起身，下床去换衣服。
等他洗漱完出来，柳善皓也醒了，懵懵地看着安炯燮的动作。安炯燮已经教过他刷牙洗脸，教过他换衣服，说面包和牛奶放在桌上了一会儿自己去吃，中午就凑合一下吃狗粮吧。“你就乖乖待在家里啊，不要跑出去，也不要把家里弄乱。”
柳善皓见他是要出门的样子，光着脚丫子就啪嗒啪嗒跑到他旁边拉他的手：“哥哥要去哪？不带我一起去吗？”
“我要去上班。”
“上班是什么，为什么要上班，不去不可以吗？”柳善皓睁着一双天真的大眼睛，眼睫毛长而浓密，白嫩的小脸蛋看起来特别无害，“我不想要一个人待在家里。”
这只人形犬一副需要安慰需要疼爱的样子，安炯燮只好无奈地揉揉他的头发：“上班是为了赚钱，没钱就养不了你。”
柳善皓恋恋不舍地松开手：“那你要早点回来哦。”他这副样子反而搞得安炯燮莫名有些内疚，好像自己是负心汉抛弃了他似的。他听说过狗会比猫黏人得多，但没想到能黏人到这种程度。
一直到安炯燮从外面关上门，柳善皓还在专注地望着他，挥挥手说拜拜，样子特别乖。安炯燮有点无奈，但心又变得软绵绵的。
今天的安炯燮仍在洗菜切菜摆盘，他问主厨他什么时候才能开始做菜，主厨上下打量了他一圈，看他白净清秀，穿着厨师服流了汗也和他们这些油光满面的大叔厨师不一样，先入为主地把他当做娇生惯养又好高骛远的公子哥，于是态度不太友善：“你先把土豆削好吧。”
安炯燮面对着眼前的一大筐土豆在心里感叹惨无人道，一直削一直削，仿佛得削到天荒地老。他时不时地想起留在家里的柳善皓，有点担心他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出问题。午休的时候他给家里打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柳善皓可能不懂得接电话。
下班后安炯燮顺路去超市买了些菜，还没发工资就又花了一大笔开销，着实有些心痛。但饭还是要吃的，家里那位也不能不管。柳善皓的食量很大，也许是还在长身体的缘故，一顿饭可以吃很多，这让安炯燮有些头疼。以前只要做一人份的饭菜，现在要做三人份还不够。
安炯燮刚把钥匙插进门把打开家门，就被人扑了个准。一米八几的柳善皓挂在了他身上，抱着他的肩说好想哥哥。他离家不过十个小时，柳善皓就一副分别了一个世纪的样子，紧紧抱得他呼吸不过来。
安炯燮手里提着袋子，不好推开他，无奈地由着他抱了一会儿，用哄孩子一样的口气和他说话：“在家里有没有乖乖的？”
“我非常乖的！”柳善皓用力地点头，眼神在讨要夸奖，又微微低下头希望被摸摸头。安炯燮觉得自己抓过菜叶子和土豆的手不太干净，想先去洗个手，还没走两步就被人拉住。柳善皓直接抓起他那只空闲着的手就放到了自己头顶上，安炯燮没办法，只好顺着他的意思摸了摸他的头。柳善皓满足地笑起来，脸嘟成一团，蹦蹦跳跳地自己去玩了。
安炯燮有点被他可爱到，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吃完晚饭，安炯燮教柳善皓怎么接电话、怎么看电视、怎么使用洗衣机和空调，他“嗯嗯嗯嗯”连连点头，也不知道究竟学会了多少。柳善皓说想出门，安炯燮犹豫了一会儿，说那你要听话。
柳善皓兴奋得不得了，拉着安炯燮的手往外走。
安炯燮不知道自己现在算不算在遛狗，想想觉得有点好笑，柳善皓捏捏他的手问他笑什么，安炯燮把手抽回来，不让他牵着。
“人类也不能随便牵手的吗？”
安炯燮说对。
柳善皓小声嘟囔：“你们人类规矩真多。”
安炯燮带他到小区附近的公园里散步，喷泉广场上很多人，也有人在遛狗。柳善皓看见自己的同类觉得高兴，想上前去打招呼，被安炯燮急忙拉住，“人家会觉得你是神经病。”
“什么是神经病？”
安炯燮和他说不清楚，总之不能去就对了。柳善皓乖乖跟在他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着话。夏日夜晚的风清凉舒爽，音乐喷泉周围围满了人，一只柯基从脚边跑过，安炯燮随口说了句真可爱。柳善皓不高兴了，双手捧着安炯燮的脸将他转向自己，嘟起嘴严肃地问：“它可爱还是我可爱？”颇有一副“你不说我可爱我就大闹一场”的气势。
安炯燮不信他有两百岁，三岁还差不多，幼稚得要死。他不回答，柳善皓就一直在他耳边叽叽喳喳没完没了。安炯燮伸手捂住他的嘴让他安静，结果被他舔了一下，触电一般地收回手，下意识凶他：“不是叫你不要乱舔吗。”
柳善皓更委屈了，碎碎念说要是哥哥也是小狗就好了，就不会不让我舔了，你们人类真麻烦，真麻烦。
工作日的白天柳善皓就只能够一个人待在家里，一整天看无聊的肥皂剧，他总是盯着电视上方的时钟，数着安炯燮还有多久才会回来。他赖在安炯燮家已经快要半个月了，每天吃得饱穿得暖，睡觉还有暖乎乎的抱枕，小日子过得滋滋润润，都快忘了自己是谁。
在被狗贩子抓走的时候他觉得人类真的很坏很坏，但遇到了安炯燮之后他又觉得，人类真是又温柔又善良。安炯燮跟自己无亲无故，却对自己这么好，又长得那么好看，不是人间天使是什么，真是越想越喜欢他。
听见门把转动的声音，柳善皓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跑到玄关迎接安炯燮。于是上了一天班的安炯燮一打开门就看见家里的小朋友笑得像朵花似的，又缠上来要抱抱了。
收留柳善皓这么一阵子，安炯燮也已经习惯了和他的这种相处模式，把他当作年纪小的黏人弟弟，都是男生搂一搂抱一抱的也没什么大问题，只要不舔他就行。然而他没想到的是，柳善皓还能做出比那更过分的事。
睡前安炯燮洗完澡出来，身上笼着一层雾气，沐浴露的香味和柳善皓正在喝的牛奶一样。他坐到沙发上吹头发，柳善皓一直盯着他看。
“干嘛？”
“哥哥好白，”他往安炯燮边上坐，凑近他，吸了吸鼻子，“也好香。”
“瞎说什么。”安炯燮把他的头推开，催促他去洗澡。谁知下一秒，他拿着电吹风的那只手突然被握住手腕，柳善皓按掉了开关，屋子里静下来。安炯燮不知道他靠这么近是要做什么，还没来得及说话，嘴唇就被堵上了。
柳善皓吻了他，很快，几秒的时间就退开了。
安炯燮一脸错愕，眼睛瞪得老大，紧接着，红色迅速攀上了他的脸颊，他用力一推柳善皓，后者被狠狠砸到沙发靠背上。
“你干什么！”他用力一擦嘴唇，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无辜的男孩。柳善皓吃痛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委屈道：“这不是你们人类表达喜欢的方式吗？”
“谁教你的！”
“我看电视里的人这么做的……”
安炯燮头疼得要命，早知道就不该教他看什么电视，都学了些什么糟糕的东西。
“我做得不对吗？”柳善皓再次靠近他，“那哥哥教我怎么做。”
安炯燮被他的气息搞得面红耳赤，气急败坏地踩到地面上，连连往后退，“只有情侣才能亲吻！”
“情侣是什么？”
“是两个互相喜欢的人！”
柳善皓天真无邪地注视着他：“我喜欢哥哥，哥哥不喜欢我吗？”
安炯燮几近崩溃：“不是这种喜欢！”
“喜欢就是喜欢啊。”柳善皓不理解。安炯燮凶巴巴地说总之你不能亲我。柳善皓坚持：“可我想亲你，只有情侣才能亲吻吗，那我想和哥哥做情侣。”
上天啊，救救我吧，安炯燮着实佩服柳善皓的脑回路，又想到他的本体是一只狗，哪里懂人类感情之复杂，估计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只是因为自己喂他吃给他穿，很感激自己，就觉得这是喜欢。
“不可以的，”他冷静下来，耐着性子告诉柳善皓，“我们都是男的，不能做情侣。你想想你看的电视剧里，是不是都是一男一女才亲吻？”安炯燮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觉得自己像个幼儿园教师在教小朋友道理。柳善皓歪着脑子想了想，好像还真是。
“这样啊……”他耷拉下脑袋，丧气地说。
见他好像是被唬过去了，安炯燮松了口气，柳善皓真是他生活中的定时炸弹，给他一次又一次的惊吓。他掰着手指又给柳善皓讲了一遍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出门不能拉手，在家不能不穿衣服，吃饭要用筷子，不能伸舌头舔他，不能亲他，更不能伸舌头亲他。
柳善皓安安静静地听他说完，软绵绵地问了一句：“可以抱抱吗？”
安炯燮看他水灵灵的眼睛，心又软得不行，思考了半晌说可以，但不能太频繁，只能在家里抱，在外面不行。柳善皓盯着他一张一合的唇，有片刻的走神，随后乖巧地点点头，向他展开双臂，满眼笑意地撒娇：“那我现在想要抱抱。”
TBC